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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镜中见幻世（第1页）

凌旭子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喃喃到：“你十年前将它交于我……你说你从未真正拿起它……”

“你还记得，它是什么而化的吗？”

叶竹笙摇摇头，他不知道，但他想拿起这把剑。

这样想着，他已经走向了那把剑，指尖触及剑柄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骤然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那不是寻常的冷，更像是无数冰针穿透空气，带着凌冽的锋芒直刺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周身的冰川原本坚硬如铁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消融，融化的冰水尚未滴落便化作寒气飘向叶竹笙，在他身侧萦绕成一片朦胧的水汽。而空中飞舞的漫天飞雪，则是骤然改变了飘落的轨迹，不再四散纷飞，反而齐齐调转方向，化作无数道细密的白色流光，争先恐后地朝着叶竹笙的体内涌去。

“呃……”刺骨的冰冷瞬间浸透了他的五脏六腑，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万年寒潭，连骨髓都在发出冻裂的脆响。比身体的冷更让人窒息的，是心底猛地翻涌上来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孤寂，像是独自站在空旷的冰原，望不见天，也触不到地；又有一股汹涌的悲伤，说不清来源，却沉重得几乎要压碎他的心脏。

叶竹笙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牙关打颤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痛苦的闷哼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仿佛连灵魂都要被这极致的寒冷与悲寂冻结、撕裂。

“呃……好冷……”

不远处的凌旭子衣袂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目光紧紧锁在叶竹笙身上，瞳孔里映着对方痛苦颤抖的身影，以及那漫天倒卷的飞雪与消融的冰川。

他下意识地往前踏出半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又像是想将那刺骨的寒意与悲寂从叶竹笙身上剥离。

可那只手悬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收回，指尖无力地垂落身侧。凌旭子望着叶竹笙痛苦闷哼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裹挟着风雪消散在空气里。

他眼底翻涌着焦灼与无奈，却再没往前挪动分毫，他比谁都清楚，这场由剑而生的寒寂与悲恸，是叶竹笙必须独自承受的，旁人纵有通天之力，也插不得手，更帮不上半分。

叶竹笙牙关紧咬，手臂猛地向上一扬，只听“呛啷”一声清越，长剑应声出雪。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屏障被彻底撕裂。四周漫天风雪骤然停歇，堆积在地面的积雪如同被无形巨力掀飞，轰然消散在空气中。原本被冰雪覆盖的大地瞬间露出了底下的青绿，是抽芽的草尖，是泛着潮气的苔藓，连远处冰封的山峦都褪去了白霜，显露出苍劲的轮廓。

天地间一片清明，唯独叶竹笙栽倒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片突兀的雪白。他重重摔在雪地里，长剑脱手落在身侧，身体蜷缩着，那片雪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圈住，任凭周遭暖意渐生，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凛冽，与周围的生机形成鲜明的对照。

“好冷……”

凌旭子见状几步踉跄着奔到叶竹笙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从雪地里扶起。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与担忧，颤声唤道：“仙尊，你还好吗？”

叶竹笙的意识像是被冻住了大半，嘴唇哆嗦着，半天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冷……”

凌旭子立刻凝神调动起体内灵力。淡金色的微光在他指尖流转，很快便燃起一簇跳动的火焰，暖意明明灭灭，他连忙将手凑近叶竹笙，想借这灵力之火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可奇怪的是，那火焰明明就在眼前燃烧，叶竹笙周身却不见丝毫暖意。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密的白霜，连睫毛都覆上了一层冰晶，整个人像是被冻在了冰窖里。更让人诧异的是，凌旭子指尖的火焰离叶竹笙身下的雪地不过寸许，那片雪却纹丝不动，连一丝融化的迹象都没有，仿佛这火焰的温度，根本穿不透那层奇异的寒冷。

凌旭子触碰到叶竹笙的手也爬上淡淡冰霜。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化不开你的冰！”

眼前凌旭子焦急的面容渐渐模糊，连带着那指尖跳动的火焰也化作一团朦胧的光晕。

叶竹笙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背后传来一股温和而持续的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驱散了些许刺骨的寒意。

他微微侧头，便见凌旭子正坐在身后，双掌抵在他的背心，神情专注地为他输送着灵力。

“凌旭。”叶竹笙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