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曜青,你那里的请愿书应该也接满了。你也知道,自夺舍之战开打以来,军队里外无数人都在请愿参战,最是将军们,他们都很想当战场主将。
罗浮:我甚至接到了上一任海军总司的请愿书,他用至诚的语言告诉我,他愿意拖着病体重返战场,哪怕只是做一个幕后指点的军师。
曜青:对啊,所以呢?那么多人,非得是他?
罗浮:我们从不否认他们对仙舟的忠诚与热忱,但就是因为如此,我们绝对不能任用他们。
曜青,我们都清楚,八条仙舟,现任所有军队高官都是贵族中人,最是海军,哪怕是一只五人小队的队长,往后溯源也总有某个隐秘家族的影子。
金人反叛后,仙舟已经有两百年没有打过真正的仗了,这是我们的功绩,所以军队一直在我们手中。他们都十分焦急,你深居军营,比我们都清楚。
而以仙舟如今的发展趋势,他们有生之年,很难再度遇见比击落一颗星星、拯救一条仙舟还要大的军功了。]
罗浮很少对舟灵这么一字一句地解释自己的想法,毕竟祂们确实为一体,祂作出的任何举动,祂们都能瞬间理解。
但这一次究竟不一样,罗浮也能理解,让祂迅速舍弃一个盯了六七年、耗费不少心力并且有着明显前景的项目,祂也不太乐意。
毕竟祂们也无法预测,下一个适合自己的人选会什么时候出现。
[罗浮:他也需要一次建立大功业的机会。]
但曜青明显不接受这样的说法,祂对自己学生有自己的规划,被其他人打破肯定不满,哪怕打破的那个人是另外的“自己”。
[曜青:那我上也一样。]
怕权力落入不想要的地方,那为什么祂们不去接受,祂们永不会变质,是权力的最佳容器。
罗浮早就预料到曜青会这么说了,见到祂终于说出这句话心里居然还有种压中题的轻松,也颇为感慨,只有曜青能说出这种话,祂在某种层面比祂们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罗浮:可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虽然那些不知名的声音总会暗地里称呼祂们为独裁暴君,但舟灵们扪心自问,都会觉得祂们给予仙舟人的自由还是太多了。
毕竟人会死去,但仙舟会永存。祂们靠年岁就能熬死太多人,也能消磨太多印记。
贵族们早就把祂们ban出赛道了,想要入局,好啊,先遵守规矩。
他们又不是只会听从命令的陶偶,舟灵是能随意征调个人,但当你选来选去还是贵族中人时,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偌大的家系在仙舟已经盘踞了千年,成了仙舟的龙骨,舟灵们想要推翻,短短百年不可能做到。甚至在其中,舟灵的身份反而成了祂们的桎梏——祂们会下意识避免对仙舟有利的势力下手,而很不巧,贵族里大小势力交织,有不少都对仙舟有利。
等待自然的演变太慢了,慢到祂们有点儿心烦了,有时候需要一点儿外部的刺激。
曜青那边逐渐安静了,罗浮猜想祂已经想通了,于是祂说:“曜青,放心,玉阙新完成的天衍模型推演过,他能活下来。”
“不,活下来的不会是他,从来没人能活下来。”
曜青说:“罗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接下你的任免书吗?”
罗浮说:“为了仙舟,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你才真需要来前线死一遍,罗浮。”曜青要被祂气死了,说的轻巧,死的都是祂的孩子!
祂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战事结束后我绝对打死你。”
罗浮:“……”
祂默默道:“如果我死一遍就能解决问题了,那我宁愿天天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