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雾柏静静地盯着青年乌黑澄澈的眼珠,逼得对方不得不主动退让,他没有错过郁汶因不情愿而狠狠抽搐的眉心。
“那……我再洗一遍吧。”
郁汶悄悄翻了白眼,不想吃个饭还触霉头,趁黎雾柏还没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消失在黎雾柏的视野内。
*
神经病!
吃完一顿不愉快的饭以后,郁汶回到房间,便狠狠把脸埋在枕头上生闷气。
……要不是黎雾柏故意设局坑他,郁汶才不会落得如今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的后果。
他顺手摸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一件衣服,这件长袖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床上,同沐浴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一起。
奇怪,到底又是谁拿的?
郁汶撇嘴。
是不是黎雾柏老是交代玉姨给他穿长袖,每次只要他不偷偷换成短袖,都得穿上长袖?
切,他就不穿。
郁汶哼了一声,将长袖抛到地毯上,自顾自地从柜子里翻出短袖,路过时还踩了它几脚,把衣服踩得褶皱乱翻,才心满意足地进浴室洗澡。
*
“!”
郁汶青丝湿答答地垂在肩膀,末梢的水珠润湿浴袍。
他苦恼地揪着脸,将悬空至手肘的红绳拨到手腕,想重新绑好不方便的湿发,瞳孔却在望见房间那道身影后缩了缩。
浴室的热气与房间暧昧地交织,自青年周围升腾起来,好似从他身体内散发出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气氛,惹人惊异。
黎雾柏……
怎么又在这里?
郁汶手一软,红绳便重新垂落到手肘间,眼睁睁瞧着对方恢复成先前克己守礼的模样,全然忘记折磨郁汶时的不讲情面。
黎雾柏明明没有往后看,却好像背后张了眼睛,并不转头:“小汶,过来。”
郁汶被他这一声叫得慌乱,差点臭骂他一顿,而后又勉强平复心情。
现在他又没干什么坏事!
黎雾柏老是叫他干嘛!
他狠狠瞪了黎雾柏的后背,慢吞吞地往前挪动。
却在侧身经过黎雾柏时被他拦下。
郁汶咬着牙想发火,头顶却猝不及防被人盖上握在自己手里的干燥毛巾,视线猛然陷入黑暗。
他连连惊叫,挣扎间鼻尖一痒,发出小猫一样的喷嚏声。
“……”
缠在肩上的湿漉漉的发丝被指尖挑起,热流忽地扫过青年后颈,引起青年才刚洗净的柔软绒毛阵阵战栗。
郁汶被插进发根的手掌惊得泛起鸡皮疙瘩,缩脖子想躲开,发根却被轻轻拽住,令其微微向上仰起头。
毛巾吸附了郁汶草草擦干而仍旧滴着水珠的发尾,简单将青年的湿发揉搓成勉强不往浴袍滴下水后,便退出二人之间。
“我、我自己来。”
郁汶近得几乎能感受到温热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自己犹如被控制住躯体般令人战栗,他垂着圆圆的眼。
黎雾柏并没有将他拉到自己的腿上,而是让郁汶自由地选择推拒与否。
被绕得卷曲的发尾又被热风沿着方向吹散,再轻轻地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