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个人在餐桌旁坐下庄然还气鼓鼓的,严寰和他说话,他随手夹起块寿司塞进严寰嘴里,试图堵住。
三文鱼寿司,严寰喜欢的,庄然塞给他之前甚至还蘸了酱油。
他笑着嚼了几口咽下去,讨饶道:“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庄然皱了下脸,“我要讨厌你了。”
严寰的嘴角一直就没有放下去过,听见这话下意识笑着说:“你不能讨厌我,我那么喜欢你。”
纯然这句话是他的真心话,并且在他心里,他对庄然的感情比“那么喜欢”还要再多一点,比他以为自己能给出来的还要多。
但就这么面对面说出来,对严寰而言,还是觉得有些太肉麻了,因此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可庄然喜欢肉麻。
他听见这话先是一怔,随后低头拿调羹去舀炖盅里的鱼丸,鱼丸雪白滑嫩的一颗,入口鲜甜。
他咬一口,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后才满意地说:“好吧,那我不讨厌你了,我也喜欢你。”
然后又从炖盅里舀起另一颗鱼丸,放到严寰面前的汤碗里。
吃过晚饭,严寰收拾桌子洗碗,没让庄然动手,但让庄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消食。
“我站不动了。”庄然耍赖,想坐一会儿就去泡澡。
“二十分钟就行,”严寰拧抹布擦桌子,说,“你不能刚吃完饭就去泡澡,那样对胃不好。”
说完他回到厨房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等全部收拾好后,他关掉餐厅的灯走到客厅里,把耍赖坐到沙发上的庄然提溜起来。
庄然又坐,他又提溜。
像打地鼠游戏的翻版——抓小熊。
来回两次后庄然索性挂到他身上。
“这样应该也算站着吧。”
严寰被他逗笑,搂着他的腰说:“那这样你就要多站十分钟了。”
庄然一点不在意:“我可以站一晚上——”
又晃晃脑袋补充,“只要你别倒下去。”
严寰闻言作势往后仰,庄然吓一跳,手脚并用地缠上他。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笑作一团。
而这样的三十分钟也并不漫长。
窗外下着滂沱大雨,雨声沉闷得恍若轰鸣,客厅里的环幕落地窗,有一面窗的窗帘没有拉,往外看去,远处城市标志性的建筑即使在暴雨中也仍然绚丽又明亮。
就如同两个人心里不断往外冒出来的泡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