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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寰最近有点害怕。
又一个周末下午,外面刮着寒风,他们没有出门,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庄然在吃米饼,这个牌子的糙米脆饼他吃了许多年还没有腻,买零食永远只买它。
严寰低头看了一眼,米饼里面是一列一列的包装,庄然正在吃的这一列只剩下两片了。
他说:“吃完这两片不吃了行不行?马上要吃晚饭了,现在吃饱了你晚饭该吃不下了。”
庄然点头:“我本来也只准备吃完这一列。”
他说着把那两块米饼拿起来,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严寰。
严寰用封口机封好袋子,说:“你最近乖得让我有点害怕。”
“这叫什么话?”庄然惊讶,他难道不是一直这样?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严寰有点无所适从,且居安思危:“你可以发一点小小的脾气好不好?”
他谨慎地说:“我怕你这段时间好乖,然后转头来个大的。”
“我才不会。”庄然说,把手上的米饼咬得脆响。
严寰不太相信他。
庄然认真道:“我真的不会了,起码今年不会了,明年……”他含含糊糊,“那就再说吧。”
原来还有保质期,严寰又好气又好笑:“七年之痒只会痒第七年是吗?到了第八年就好了,不会痒了。”
庄然抬起脚轻轻踹他一脚。
严寰顺势握住他的脚让他把腿搭到自己身上,拨开家居服宽松的裤脚,用指尖轻松地圈住他纤细的脚踝。
庄然把手里的米饼喂给他一块,说:“反正我已经在改了,不能随随便便对你发脾气,但如果哪天忍不住发了脾气,你也不能生气,要体谅我,哄我。”
严寰说:“好啊,你冲我发脾气还要我体谅你哄你。”
庄然点头,突然坐起身,突发奇想道:“我们来演练一下吧。”
“演练什么?”
“演练我不小心对你发了脾气,你哄我,然后我知错就改和你承认错误。”
他兴高采烈,严寰哭笑不得。
但还是顺着他:“那我不能一开始就哄你,我要先和你讲道理,等你意识到自己错了,和我承认错误后,我再哄你,行不行?”
庄然勉强点头:“行吧,但哄的时候你要好好哄。”
窗外的风刮得很急,严寰先去关上了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坐回沙发上后他说:“开始吧,你先发脾气。”
庄然对此简直是熟能生巧,脸一皱张嘴就来。
就“严寰不让他吃米饼是因为怕他晚饭吃不下,怕他晚饭吃不下是怕他睡前肚子饿,怕他睡前肚子饿是怕他要吃宵夜,怕他要吃宵夜是怕他熬夜不睡觉……最后的最后就是因为严寰不爱他”这个论点发表了一篇长达五分钟的重要讲话。
令人惊叹的是,这么一番没有逻辑的控诉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很有说服力。
讲完后,严寰递上一杯润喉的水,庄然抿一口,满足道:“好了,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