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澹怒到极处反而笑了起来,他盯着小隐冷冷的,一字字道:“你如此喜欢我,想嫁给我,如今夙愿得偿,大婚不过几日便要同我分殿而居!”
小隐想了想,还是说:“可是那个床榻确实有点小,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每晚小隐都被挤到明澹怀里,这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明澹直接道:“那你就睡在床底!”
明澹说完这句话,冷冷的拂袖而去,小隐便以为明澹不会回来了,谁知道明澹只是去沐浴。
他带着潮湿的水汽回来时,看都不看小隐,径自躺到了榻上。
小隐便也慢吞吞的爬上去睡下了。
而此刻,小隐看着明澹的眼睛,不理解明澹就为了这事生气?
明澹一对上他的眼睛,更加冷冷的恨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隐头顶缓缓浮出一缕疑惑,明澹又知道什么了?
明澹道:“你在我身边这一年,极尽所能讨好我,为我做那样多的事,为我折花,陪我跪经,说的那些话,流的那些泪,不过是你故意做出来的姿态罢了。”
“可笑父君竟被你给骗过去,竟真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为你我许婚呢。”
小隐已经确定明澹就是故意来找他吵架的。
他道:“如果你是故意来找我吵架的,那我不想同你吵架。”
“我故意同你吵架!?你敢说我说的不对!”
小隐看明澹如此生气,便安抚道:“好吧,你说的都对。”
明澹简直怒极而啸:“小隐!!”
小隐抬头看着明澹,他看到明澹眼底朔雪漫天,可明澹的声音却反而轻了下去:“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小隐眼神微动,刚要刚口,明澹挥袖一道禁言术便封住了小隐所有声音。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如此的……”
如此的什么呢?明澹没说,但小隐对自己突然不能说话这事已经习以为常,他也没有太在意。
那段时间明澹睡眠总是不好,所以当天夜里便点了安神香。
夜里小隐听到外面电闪雷鸣被惊醒了,他说不了话只能推了推明澹,可安神香作用下明澹睡得太沉了根本没反应。
小隐记挂着殿外新栽的几株朝华,便出了宫去看。
果然那几株朝华已被暴雨打的凋落,小隐小心的将其扶起,又将带的伞撑在朝华上方。
自己冒雨回去时,却发觉殿门不知何时已紧闭起来。
小隐出来时只穿了薄薄的寝衣,连发都披散着,暴雨如注顷刻间便将他整个人浇透了。
明澹一般在的时候,日照宫仙侍都会退下,所以今夜日照宫内就只有小隐跟明澹两个人。
小隐淋着雨,湿冷之下便有些着急,想喊明澹帮他开一开殿门,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他便使劲的拍了拍殿门,希望明澹能听到,可日照宫内楼宇宫阙早在建造之初便设下重重禁制不容损坏。
此番小隐不过急拍两下,那禁制便荡开一圈又一圈氤氲的金色神光,然后重重将他反震到了地上。
小隐凡人之躯,被震这一下,登时便觉体内有什么如玉瓶乍然迸裂,一股钻心之痛瞬间席卷全身,强撑着在暴雨中爬起半边身子时,喉头一甜,一股腥气已涌了上来。
他望着那扇平日进出再熟悉不过的殿门,嘴唇微张,却连一个字音都吐不出来,只那样重重一歪,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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