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青钰在楼下看得更清楚,马路对面的小道里,一个比较高的男生被四个人围住。
电线杆子挡住了高个男生的脸,但对面四人的长相非常清晰了。
其中那个红毛,正是两个月前被他揍的那群人里的一份子。
“死性不改。”焦青钰低声骂道,快步往路口跑。
好巧不巧,他刚冲到路口时,信号灯转成了红灯。
他只能耐着性子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等到绿灯亮起,他立刻冲了出去,一路狂奔,跑到KTV门口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啊”。
焦青钰心头一紧,立马加快速度,冲到小道口,大声震慑:“你们到底在……”
他喊到一半,顿住了。
狭窄的小道里,斑驳的木色墙皮早褪成了浅褐色,一片片往下剥落,在地上积成薄薄的灰尘。
顺着灰尘往前,历霜站在那里。
交错的电线像杂乱的蛛网在他头顶盘旋。
而他一身浅灰色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藏青色的长裤垂到脚后跟,右鞋跟往后搭着墙面。
他面色从容,杏眼懒懒垂下,两手各捏着的两张身份证,漫不经心地翻来转去。
而他对面,以红毛为首的四个人,正双手举过头顶蹲在墙角,脑袋埋得快贴到膝盖,在听见声音时同时抬头。
其他人都有些懵,只有红毛的身子立马瑟缩了一下,赶紧重新低头。
历霜伸了个懒腰,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么巧?”
焦青钰皱紧眉头,慢慢走过去:“你干的?”
历霜用身份证挡了一下嘴:“我说他们不小心互殴了,你信吗。”
焦青钰知道历霜不说真话,随便指了个女生,“你说怎么回事。”
女生虽然不认识焦青钰,但看红毛躲闪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在心里大骂红毛老是乱装逼瞎惹人,随后可怜巴巴地看着焦青钰,颤颤巍巍地回答:“就是,想让他跟我们玩玩,他结果不肯,红毛这脑残就想打他,结果被他哐哐擒拿又锁喉最后直接踹翻了,然后他又说他爸是警长,记下我们的身份证,下次要是再搞事就把我们告进去。都怪红毛,呜……我当时还说不要做了,呜……跟我没关系……”
女生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另外一个女生也开始擦眼泪。
擒拿?焦青钰看向历霜。
作为“擒拿”的人,历霜身上一点没脏。
历霜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眼睛一弯:“怎么,你想学吗?叫我声师父我教你。”
焦青钰:“……”
焦青钰自动忽略历霜的插科打诨,死死盯着他:“他有没有抢你钱?”
“抢到是没有,”历霜冲红毛笑了一下,“他让我请客,说是这片他罩了。”
请客?
“你还挺能编,”焦青钰冷笑一声。
他俯身蹲下身,一把揪住红毛的头发,狠狠往上提,迫使对方抬头直视自己,力道大得让红毛倒抽一口冷气。
而他的声音阴冷:“上次抢小学生的钱,说谣言,你怎么不说了?”
“小学生的钱都抢?”身后的历霜露出震惊的表情,“哥们,我以为你只是长得无脑,没想到还不要脸啊。”
红毛肿着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一个是黑脸阴沉的焦青钰;一个是刚刚让他吃了一嘴泥,从头到尾笑眯眯的高个男。
真是见鬼了……一天之内碰上俩疯子了。
红毛脑子飞速旋转了一下,选个好说话的道歉,冲历霜搓手:“帅哥,我,我错了,你看你都记下我身份证了,我肯定不会再搞事了,这次真是最后一次了,对不起。”
那高个却看着他,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小学生的钱还了吗?”
“还了还了,”红毛急急忙忙说:“……被他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