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能说得通。
甚至在想通这一切时,殷少觉罕见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想起过她了。
他的母妃,也是不受宠,被雪藏了许久,直到他出生了,父皇才不得已认下他,也认下母妃。
若是他不去争,不去抢,哪怕他是长子,哪怕他的母妃才是最先遇到父皇的人,他也不会作为嫡长子被承认,甚至无法活到今天。
殷少觉再次翻开一个奏折,草草批阅后合上。
在私人的角度,他并不讨厌乔肆的手段和算计,甚至很能理解。
甚至……若是乔肆当真蠢笨到连争抢都不做,只一味沉溺在乔家少爷的荣宠中安居一隅,反而有些无趣。
他恰好很需要这样一把刀。
一把有胆魄、不瞻前顾后、足够不择手段的刀。
乔肆有本事收拢人心,能演出正人君子的模样,那便是一把有着漂亮刀鞘的利刃。
这样更好,非常好。
乔肆愿意演,他便给乔肆这个机会,也陪他演一出足够体面的君圣臣贤。
【江南的奏折啊……】
【说起来,再过几个月,那边要有水患了吧?】
【要不要提醒皇帝提前修个堤坝,不过就算修也会被贪污很多变成豆腐渣吧。】
一道道心声随着奏折被翻开传来,殷少觉默默将有用的信息一一记录。
有这样能随意倾听的心声在,乔肆是否忠心已然不重要。
“陛下,”
乔肆忽然开口,拿出四五个整理出的奏折,
“这些都是跟户部要钱的奏折。”
“……”
殷少觉无声地头疼着,“嗯,放这儿吧。”
然后乔肆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个纸条,自己又写了两行,也塞了进去。
见殷少觉看了过来,他无辜地解释,“这是微臣和户部要钱的奏折。”
殷少觉:“……”
【该不会缺钱了吧?】
乔肆心思微动。
【缺钱不怕啊,把乔家抄了就行了。】
【诶,得想个办法死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