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凛摸了摸他的头,算做安慰。或许生于安定国度的他们无法理解阿瓦鲁多的选择,但阿瓦鲁多也不需要他们的理解。楚尘用脸贴了贴洛凛的手:“学长,辛苦你去叫一下文森特可以吗?我想找他去商量一下这次行动。”“那可能没有什么机会了,”洛凛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状态,我们被囚禁了。”啊?楚尘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口,这才发现病房外站着好几位保镖。如果自己的感应力没有问题的话,那几位应该都是异能者。洛凛叹了口气,开始跟楚尘解释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情况乌塔路斯核弹爆炸,带来的危机是空前的。这是二战之后人类婚礼与葬礼(一)对自己的文学素养向来比较自信。他还算喜欢看书,只是对理科一窍不通。但如果让他穷尽前半生所学,去找到一个词来形容面前的场景,搜肠刮肚,他也只能想到梦幻这个词。就好像一个梦了很久的梦,如今那些虚拟的雾气被抹去,所有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蓝天,白云,原野,牧师。阳光落在洛凛的眼角,像极了一颗喜极而泣的泪珠。他回过头的时候,穿着白色西装的楚尘就站在他的身后。挽着外公的手臂,头上戴着层层叠叠的白色头纱。这样独特的装扮在他的身上显得并不古怪,反倒是像极了某个心血来潮的艺术家创造出的独特秀场。洛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觉得阳光有点刺眼了。不然怎么会把一张那么熟悉的脸,衬托得那么好看。洛凛鼻头一酸,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他觉得丢人,伸手去擦,想起刚刚楚尘给自己拍上的粉底和昂贵的西装,就只能任由泪水这么滚落。“哭什么?男子汉还”外公刚想开口教训,发现自己身边的外孙哭得比洛凛还厉害。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楚尘的手交给了洛凛。往后的路,需要他们一起走了。洛凛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人们需要一场婚礼:因为需要把责任具体化,需要一个可以用一生来回忆的瞬间。誓词,交换戒指。洛凛掀开楚尘头上缝了珍珠的白纱,送上了自己的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相爱,有人别离,有人结婚,有人分居,有人出生,有人死亡。“文森特放你出来了?”音珂穿了件黑色的长裙,她罕见地化了个淡妆。不过底子好的人就是这样,淡妆浓抹总相宜,哪怕眉间带着一缕哀思,她也依然明艳动人。阳子点头,没有多余解释。“我帮你弄下口红,”音珂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抹了一下,然后在阳子的嘴唇上抹匀膏体。阳子对她的行为没有任何抵抗,听从她的安排。“去吧。”音珂侧过身。掀开帘幕,聚光灯落在一架钢琴上,仿佛那就是为阳子准备的舞台。阳子将胸口的衣服拉下了一点,带好面具,昂首挺胸地走到钢琴前,开始弹奏。《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卡门第四幕歌剧间奏曲。用钢琴来弹奏这支曲子未免有些单调,若是能够配上女声演奏才算完美,只是她们素来不擅长歌唱,就连钢琴也不过是临时学会的。其实也无甚所谓,毕竟现场的观众,没有一个人是为了音乐来的。阳子用余光撇见舞台下戴着面具的众多宾客们。他们的真实面容隐藏在那些妖魔鬼怪的伪装下,舞台离他们那么远,却仍然能感受到那涌动着的欲望和丑恶的嘴脸。音符从指尖流出,台下的观众贪婪地审视着聚光灯下的织作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