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绫本被方才叶冷泉所说一事弄得心情不佳,如今乍一听事关虎子,便警醒起来,连忙追问,“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虎子?”
叶冷泉抱臂靠在门边,勾唇道,“你可有听过血蝴蝶?”
“血蝴蝶?”段红绫微微蹙眉,思量片刻,“血衣楼楼主的女儿?”
“可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血衣楼本籍籍无名,可二十年前,血衣楼阁主应一江湖无名氏所托,杀了江湖排名第十的步无情,一夜之间,全江湖便知晓了血衣楼的大名。
后来,血衣楼便专门从事解决他人的麻烦,无论这个麻烦到底是什么,血衣楼都会完美地解决。
故而,江湖人皆惧怕血衣楼,恨不得杀尽血衣楼的人,然而,除了血衣楼中人之外,无人知晓血衣楼到底在何处。
只不过,二十年前,血衣楼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便血流成河,阁主的首级被挂在血衣楼内的塔楼之上。自此,血衣楼才终于消失在江湖上。
而当年血衣楼阁主只有三名弟子,大弟子已在那夜殒命,二弟子便是血衣楼阁主的亲生女儿血蝴蝶。江湖传闻,当年她与小师弟暗生情愫,却被阁主反对,血蝴蝶一气之下,血洗血衣楼。
世上并无人知晓血衣楼被屠戮的真相,故而血蝴蝶与小师弟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已然是众说纷纭。
不过,所有人都说,当年血蝴蝶就死在血衣楼的塔楼下,且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死状可怖。
故而,段红绫听叶冷泉提起血蝴蝶,才觉得很是惊诧。
“血蝴蝶是否身死,我倒是不清楚,只不过,我与那监视虎子的人交手后发现,她的身手与血蝴蝶有几分相似。”
当年血衣楼横行江湖,自然也接过不少针对朝廷中人的委托,因此叶冷泉曾与血蝴蝶交手过几回,二人实力相当,难分伯仲。
只不过随着血衣楼覆灭,天下便再无血蝴蝶的消息,叶冷泉心中颇为遗憾,没想到时至今日,竟能无意间发现有关血蝴蝶的线索。
段红绫很是不解,“血衣楼为什么盯上了虎子?”
叶冷泉同样也不得其解,“我想,血衣楼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段红绫垂下头思索了半天,当年血衣楼覆灭之时,自己还在牙牙学语,跟血衣楼半分联系都没有。
要不把虎子接回去算了?可段红绫一想到自己平日那么忙,恐怕也没时间好好照料虎子,不免有些失落。
叶冷泉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那人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有我在,虎子定不会出事的。”
“我倒不是担心,我就是觉着有点骇人,也不知血蝴蝶是什么时候盯上了虎子,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武德司的事多,况且以往虎子也不在你身边,你没有留意也很正常。”
叶冷泉让乔管事把虎子抱了过来,柔声道,“好了,那些事就先不说了,你们两姐妹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就不打扰了。”
段红绫连忙挂起笑容,抱着虎子转了几个圈,又陪她玩了好一会游戏,才从叶府离开。
刚踏出大门,便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步步踱回了武德司,脚步愈发沉重。
莫士元得知她回来了,连忙从房间走出来,“大人,叶提举那边怎么说?”
“哦,我跟师父提了一下,”段红绫笑了笑,瞥了他一眼,又坐到凳子上喝了口茶,才道,“他说先派人回京了解一下情况,之后要如何做再说吧。”
莫士元坐在她身边,“我方才写了一封信,已经送去驿站了,希望能尽快送到义父的手上。”
“放心吧,此事一定会有转机。”
段红绫又喝了几口茶,时不时悄悄打量莫士元的神色,见他愁眉不展,神思不属,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
可放下茶盏,叶冷泉方才的嘱托又重现脑海之中,令她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收回了目光。
旋即,她又想起血蝴蝶出现在叶府门外之事,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她稍稍按下万千思绪,“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莫士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觉着,段红绫从叶府回来后,便心情不佳,话语之间,还带了几分疏离。
难道是……自己的举止太过莽撞了?
两人在庭院中相拥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之中,他顿时后悔起来,脸上的愁容更多添了几分。
他断然不会知道,叶冷泉对段红绫说的那一番推心置腹之语。而房内的段红绫趴在桌案上,思绪不断涌动,一直在回想今天叶冷泉说的话。
她本以为叶冷泉一定会马上应承帮莫士元调查十方散一事,谁知还吃了一顿教训,再加上虎子的事,心中自然是有几分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