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应该离殿下更近一点,还是更远一点?
其实他也没有答案。
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温室花房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嗡鸣,却驱散不了阿勒修骨髓深处渗出的痒意。
被深度标记后的雌虫虚弱期像一场高热——他的每寸皮肤都在渴求雄虫的触碰,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靠近信息素的源头。
伊迪维亚就站在他面前,银发垂落时的声响,在他耳中都放大成惊雷。
殿下在质问、在不满,在问阿勒修是不是躲他。
殿下重翻旧账,提起了阿勒修的宣誓。
下一秒,脸上被碰了一下。
阿勒修愣了愣。
“我吓着你了?怎么冷汗都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你眼里这么可怕。”
伊迪维亚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汗滴。
“殿下……”
颇有几分羞耻,阿勒修吓得连忙后退两步,过度压抑让他的信息素失控外溢,酸涩的李子味在花房里横冲直撞。
伊迪维亚突然皱眉,这个细微表情让阿勒修如坠冰窟。
果然。。。被讨厌了。
“抬头。”
储君的命令像鞭子抽在神经上。
阿勒修条件反射地服从,却看见伊迪维亚的指尖径直抚上他后颈的腺体。
伊迪维亚直勾勾的看着阿勒修:
“你明明被我标记了,难道你现在对我没有好感吗?”
“以生理上来说,你对我不可能没有好感,可你还是这样子表现,你是装作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阿勒修,你为什么要装作不喜欢我,你以前也是装的吗?”
太对了,每一个反问句都是对的。
只能说,不得不佩服于殿下的敏锐。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阿勒修连连后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殿下并不允许他后退。
伊迪维亚单手扣住阿勒修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髋骨。
雄虫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阿勒修在眩晕中听见伊迪维亚的声音,他还是不放过阿勒修,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假装呢?为什么要说谎呢?”
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甚至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阿勒修颤抖着抓住伊迪维亚的衣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军雌素来挺直的脊背终于弯折,额头抵在储君肩上,终于撑不住了。
被深度标记的雌虫本能彻底击溃了理智,那些在无数个深夜反复演练的克制,那些用鲜血和疼痛筑起的防线,此刻全都土崩瓦解。
阿勒修被逼的没有办法了,颓败地说:“是……殿下,我爱您。”
这个告白像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肉剥离的痛楚,阿勒修再也无法继续这场漫长的自欺欺人。
来吧,来吧。
不论是怎样的残酷,都是降临吧。
总比这样缓慢的凌迟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