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王悲恸大哭,当着宋允昭的面,一头晕了过来。
他们要是来了,扬州得翻天。
宋允执不再看她,提步便走。
钱铜不乐意了,跟在宋允执身后,“这就是宋世子的待客之道?”她走哪儿,他那些暗卫便跟哪儿,天一黑,人都不让她出去了。
侍卫垂目,摇头道:“属下不知。”
昨儿他听说了钱家七娘子上门逼婚,平昌王心头便开始不安,钱家若是与他永安侯府结了亲,五年前的事爆出来,他便没了任何退路。
后半夜钱家。
钱二爷也紧张得哆嗦,忙回敬道:“令尊令堂公务繁忙,不能来乃常理”
明日平昌王便会被送回江宁。
简直油盐不进,平昌王见他如此不讲情面,知道多说无益,留在这儿毫无进展,只能先回江宁,等见到了朴怀朗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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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铜坐在他身旁,今夜一声不吭,听世子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话没说完,胳膊突然被握住。
平昌王对此很不满,但也不能硬闯,如今他与朴家,朝廷之间的局势全被打乱,煮成了一锅粥,再也没有了结盟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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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还未出去寻,便先收到了消息,前夜鸣凤被朴大夫人的杀手追了一路,身受重伤,幸得蓝家小公子相护,至今还未脱险,人来不了。
平昌王面色僵了僵,一甩袖子,下了台阶,怒气冲冲地去往王妃装棺的地方,半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位小厮,靠近他时,突然低声与他道:“朴大夫人托话,说想要见王爷,让王爷无论如何今夜也要去地牢见她一面。”
但还是慢了沈澈一步,几个儿子被沈澈带着朝廷的兵马堵在了城门外,放进来的都是一些妇孺。
马车晃动,宋允执没去拂开她,怕她的脑袋落下去,底下的那只胳膊微微用了力,替她圈出了一块完全之地。
朴家与王府在一夜之间结下了不可扭转的血海深仇,可彼此手中都捏着对方的把柄,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方,谁也不敢轻易先动手。
钱二爷先找回魂儿,忙道:“世子尽管住,往后啊,这儿便是您的家”说完意识到不对,慌慌张张地道:“世子想住到何时,便住到何时。”
父母
若是朴家的,便是朴家拿此威胁,想让他不要对朴家赶尽杀绝。
宋允执看着她倔强不听话的嘴脸,颇有些没了办法,冷眼半晌也只说出了一句,“你省心点。”
侍卫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属下已替钱娘子备好了水,钱娘子洗漱完,先用早食”
宋允执不为所动,“朴家大夫人冒充胡人,欲刺杀本官,此事本官尚未调查清楚,在此之前,朴大夫人不能被任何人带走。”他道:“本官会还王爷一个公道,还请王爷先撤回扬州城外的兵马。”
她一张嘴喋喋不休,宋允执懒得多费口舌,索性一弯腰把人抱起来,丢在了马车上,随后掀帘进来,对上她错愕的目光,平静地道:“也好,成亲前住我那儿。”
醒来时,她一个人躺在了马车上,头下垫着宋世子的披风。
宋允执耳朵涨红,冷脸托着她往门外的马车上走。
一向不喜欢多言的人,今夜被迫与一堆商户家眷周旋,他图什么?就为了把她绑在身边?钱铜叹道:“世子何必呢。”
对他适才的一番背刺,钱铜一点也不计较,大度地冲他一笑,蹲礼,“王爷。”
钱铜便道:“他就是对我不好,被你主子罚了板子。”
钱铜心头有些落空,他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儿了?
见他头又垂了下去,钱铜无语,冷笑一声,“不怕罚是吧,我”
“下去。”说话声被打断,钱铜回头,忙了一天一夜的宋世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话实在不似是宋世子这等正人君子能说出来。
眼见天色又黑了,她抱着一双胳膊隔着一道门,与宋允执的另一名暗卫对峙,“你们家世子只说请我来他屋里做客,没说要关着我?你这般禁我的足,确定等会儿他回来了,我状告你虐待,不会被罚?”见那暗卫始终垂头,不看她也不说话,比之前的蒙青还要难搞,钱铜威胁道:“你知道蒙青吗?”
他至今都未弄清楚,前夜那位面具青年到底是谁。
宋允执点头致谢:“聘礼,晚辈日后会”
那暗卫也看到了人,长松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