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抬头,只觉身侧的气压变得更低了。
“滚,见到这贱人赶出去便是。”林慧书提高了音量,“她配得上我去见她么!”
她走上前踩住小厮的膝盖,“若让我知道你没好好‘请’她出去。”
脚底愈来愈用力,“今日就不是冲撞那么简单了。”
小厮顾不上膝上的疼痛,冷汗湿透后背,磕头保证,“您放心,小的这就去。”
起身踉跄几步,捂住膝盖告退。
小竹搀扶住林慧书,“您同这种贱奴计较什么,小心气坏了身子。”
“奴婢看这天怕是快要下大雨了,您还是早点进屋歇息为好。”
林慧书抬头看向廊外,忽地叫住小厮:“慢着。”
小厮哆嗦转身,不明白何意。
“本娘子心情好,还是叫她进来吧。”林慧书笑容阴冷,“只是这时间怕是说不准了。”
她招手让小厮回来,低头在他耳边吩咐。
林府门外。
“见钱眼开的狗东西。”冬词嘲讽道,为宋且安打抱不平,“迟迟不来,怕不是拿钱跑了。”
宋且安摇头,她猜测恐怕不是这小厮的问题,是这林慧书又在里面搞什么幺蛾子。
冬词来回徘徊踱步,看着比她还急上千倍万倍。半晌一跺脚,就要去敲宅门。
拳头还未砸下,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屋里的小厮看见冬词的这幅模样脸上僵住,还是宋且安率先打破僵局,
“这位小哥,我们可是能进去了?”
小厮讪笑,把宅门完全打开,“请。”
主仆二人跟着他进了府,一路无话,宋且安跟在身后察觉出带路的小厮有些不对劲。
方才进府通报时明明走路利索,为何现在走路半瘸,就连速度都降下不少。
可总归要事为先,她甩头止住胡思乱想。
小厮带她们来到内院空地的一处石椅后停住脚步。
冬词目光略带迟疑,“这是何意?”
小厮右手向上,示意她坐下,“我家娘子还在招待客人,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宋且安微笑回应,拉着冬词一起坐。
小厮走后,冬词撅起嘴忍不住抱怨:“若有客人还请我们进来做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
她波澜不惊地宽慰,让冬词放宽心。
冬词左看看,右瞧瞧实在觉得无趣,拉过她的手撒娇:”小娘子,不如你给我讲个话本子里的故事吧。”
从前闲来无事小娘子总是会讲些故事给院里的丫鬟听,那故事天马行空,有意思的紧。
宋且安双手交叉在胸前思索,半晌神神秘秘地讲:“有个穷书生进京赶考,却因天色太晚,只能暂时歇脚在山下的破客栈。他向掌柜要了单间后就匆匆上楼。”
东词手放在腿上,听得津津有味。
“他推开房门,却看见一个白衣娘子坐在床边。他大惊失色,赶忙道歉退出屋子。气势凶凶地下楼质问为何给他的屋子里有个白衣娘子。”
宋且安说到一半故意停下,勾的冬词意犹未尽,不停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可是掌柜却说这穷书生是在拿他寻开心,一口咬定二人认识,穷书生非常不解地问何出此言。”
宋且安猛地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放在冬词眼前,幽幽开口:“掌柜拿出面铜镜,轻声说白衣娘子现在不是正靠在你肩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