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愣了一下,“那,那也不能把小姐关进柴房……”
“这里没有窗户,她爬不出去,也不会摔了。不像房间,有窗户,有椅子,她想逃出去,垫椅子翻窗,反而把自己伤了。”墨清研讲得头头是道,末了再加一句,“待老爷夫人回来,我自去领罚。”
这下丫鬟没声了。
丝蒲草在柴房里哭得昏天暗地,没想到没有任何人前来救援。
她哭得累了,天也黑了。
墨清研看要天黑了才不愿意丝蒲草出门。
柴房里除了门就是柴,地冰冰凉凉,连颗星星都看不见,蒲草在柴房里吓得发抖,嗓子也哑了,她拍着门,“你就不相信我死在里面……”
她刚才哭得肝肠寸断,墨清研都没反应,她说自己要死了,墨清研拿下挡门的门梁,进了柴房,端给她一碗水。
“你不会死的。”
丝蒲草早就哭得没力气了,急切地喝着水,她喝水太快,呛到了。水湿淋淋的撒到她的头发上,像湿漉漉的猫毛。她红了眼圈,“都怪你!”
她恨恨地骂,骂墨清研坏,骂他不好,骂他奇奇怪怪,神神叨叨,每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也不像她,一点也不可爱!
骂累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瘫软在地。
她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怕很怕,柴房里又黑,又没窗户,一切都黑黝黝的。她甚至不知道墨清研是不是在外面,她连最后那声叫喊都不带信心,她觉得他只是把她关在了柴房,放着不管了。
她好恨。
她好讨厌墨清研。
她真的恨死他了。
怎么能用保护之名把她关起来?
怎么能把她关进柴房?
丫鬟怎么能不管她?
一切的恨意浓缩成血腥的浓汤,熬成猩红的酱。
他就是个暴君,不把人当人看,只把她当成珍贵物品的混蛋……!
……
*
凛风峰内,丝蒲草摸着自己脚踝上金丝凝成的锁链,睁开了眼睛。
对了。
她记得她五六岁时,被锁进柴房后,她和墨清研紧挨着,看着柴房黑黑的屋顶。她躺在地上,手和他的手牵在一起,之后阿爹阿娘回来了。
爹用戒尺打墨清研的手,几乎血肉模糊,把他也关进了柴房。
一个人,黑漆漆的。
他在那里被关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