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灵指着墨清研的鼻子,“你昨晚儿上哪里去了?就是这么对同门的?”她抱怨着,“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凡人的刀都要呼到我脸上了,你发了疯,居然扔我一个人就走!留我一人行侠仗义……”
“墨清研!你有在听吗?”水清灵拔高了声音,登时客栈的所有人都看向这对少年少女。
一身水蓝的少女鼓起脸颊,胸腔中满是怒气,要不是下山历练要有队友,她被随机分配到和墨清研一组,或许她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丝蒲草偷听墙角,按兵不动。
她只是想,墨清研不论在哪里都很受女性欢迎。
最初的凤火舞也是。
她面无表情地躲在窗边,鲜有人来往的地域与鸟儿的鸣叫成了最好的掩护所。
墨清研的脸苍白得惊人,几近一具死尸,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少年甚至看都没看义愤填膺的少女一眼,“你一个人能解决。”
“再吵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给树上叽叽喳喳的杜鹃。”
水清灵从头到脚升起一股寒意。
她觉得墨清研说到做到。
水清灵的脑子卡壳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害怕真的惹墨清研生气,自己的舌头被割下来。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生着闷气。
他说的没错,就算没有他,她自己也能解决那些凡人,毕竟他们没有灵根、不会使用灵气,但在那种险峻的情况,他居然能扔下她一人,真的没心没肺!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水清灵捂着嘴叭叭叨,墨清研没听到她的声音,便不生气,改为闭目养神了。
水清灵把墨清研在内心骂了八百遍,又故意用手去重重戳了一下他的脸,墨清研的脸被戳得凹进去了。
丝蒲草观摩了全过程,在墨清研发怒之前,水清灵已经水灵灵地跑路,两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像一阵风冲出了客栈。
墨清研懒得理她,隐忍着被戳了的怒气。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往窗外看,蒲草往窗边的墙躲,两人错过了一次对视。
隔着遥远的距离,丝蒲草仿佛能嗅到墨清研身上的血腥味。
但更多的、充斥在她脑子里的,是天书的内容。
自丝蒲草死后,墨清研便开始刷奇遇、遇美人,不论对故乡的青梅有多少愧疚与爱意,多么为她守身如玉,还是与众多女性纠缠在一起,仿佛这就是天之骄子应得的待遇。
她只觉得好笑又可悲。
又或许好笑的是她,可悲的也是她。
人都死了,找人续弦很正常。
她这么想的同时,腿不自觉的就迈开了。丝蒲草回头看了一眼,记下了客栈的名字,转身离开。
墨清研伤得有些重,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四肢却冰冷。这令他的感官与知觉变得迟钝,甚至没发现丝蒲草在窗外。
*
丝蒲草追上水清灵,拍了拍她的肩膀。
哪知水清灵抱头蹲下,大叫着,“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蒲草失笑,“你先看看我是谁。”
水清灵听见是女子的声音,才瑟缩着抬头,看见一张笑眯眯的、许久未见的脸,“蒲草!”少女乐得一蹦三尺高,蹦哒着站起身来,挽起丝蒲草的手臂,“你怎么在这儿?”
蒲草的情毒有所缓解,不排斥水清灵的接触,但也对她过分亲昵的态度感到有些不自在,“我家在扬州城。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水清灵观察了一番蒲草,然后哼了一声,“就是被一个混蛋吓到了,蒲草一个人来这儿?还是说有人和你一起来的?”
两人手挽手走在街上,两名粉雕玉琢的少女行走街市,众人的视线纷纷投注,看少女如春日的桃花般笑颜绽放,更是身心舒坦。
丝蒲草:“我和师姐师兄一起来的,他们需在扬州城布置护山大阵,现在在和城主商量。”
丝蒲草笑的时候微微抿唇,十分秀气,“那你呢?来这儿干什么?”
水清灵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主要是她担心提起墨清研会让丝蒲草生气,而他们的关系又那么特殊和亲密,“我来这儿杀人。”她只好绷着脸,一脸严肃地说道。
丝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