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腰本来就不好,一直睡地上,万一落个风湿咋办?”
“别说你睡不好了,我也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你做噩梦,咱小也休息不好。”
“那没办法呀,唉,要是你能陪着我一块睡就好了。”
“要不挤挤?等买了床板咱再住外头?”
两口子跟演戏唱双簧似的,你放个台阶、我垫块石头,三两句地就让他住进了本该属于乔佳欣的屋子。
不止是住得不习惯,吃饭更是吃不到一起。
乔望北和杜鹃的口味重,每次姥姥做好饭,没吃两口他们就说饭没味道,不想吃。
然后装模作样地说要自己做,把厨房折腾得一团乱,直到刘淑琴说要给他们重新做,才会理所当然地出来等着,继续当个巨婴。
至于洗衣服、扫地、拖地这些家务就更别说了。
乔望北不仔细,杜鹃也是个表面光鲜,实则邋遢的懒蛋。
回家衣服随手扔,鞋子也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丢在地上,要干点啥就只会叫“妈”、“佳欣”,简直是来当土皇帝的,把她们当成了伺候自己的丫鬟。
这些乔佳欣都能忍,直到那天早上……
“我的书!”
看到自己的笔记本有一半掉进了面碗里,乔佳欣气得大喊一声。
听到声音,正在洗漱的乔望北赶忙探出头看了一眼。
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被面汤弄湿的书上,而是那一碗刚煮好的面。
“呀,好好的,咋会掉碗里啊?”乔望北赶紧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
看到面汤被书上的墨水弄脏,又嫌弃地放回到桌子上。
面是他特地给自己煮的早饭,出锅后才瞥见厨柜里还有鸡蛋,就顺手打了一个进去,又回屋拿来一本书盖上,想着用余温把鸡蛋给焖熟一点。
这下可好,不仅鸡蛋没熟,面也没法吃了。
见乔佳欣不停地用纸擦着书,乔望北嘴上没说什么,微蹙的眉心却满是厌恶。
这时候,去早市上买菜的刘淑琴回来了。
看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她问道:“咋回事?”
乔望北没解释,斜了乔佳欣一眼后,拿起椅背上的工装准备出门,“我去上班了。”
等他走后,刘淑琴走到乔佳欣身边,不用她说,看到那本被泡得面目全非的笔记本,她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姥……”
书上写的笔记,是乔佳欣这个暑假的心血,就这么一下子被乔望北给全毁了。
即使她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能让姥姥为难,可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将乔佳欣揽进怀里,刘淑琴没说话,只是不停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好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说“没事的”、“不用怕”、“别担心”这些安慰话。
因为她知道,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任何的安慰没有用。
直到乔佳欣的哭声稍稍小了一些,她才更加笃定了这些天内心的那个想法。
“佳欣,要不咱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