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后门的长椅被晚风浸得微凉,及川彻把外套展开搭在研磨肩上,指尖蹭过对方耳尖时,还能触到残留的薄热。他弯腰捡起脚边半瓶没喝完的草莓牛奶,瓶身还带着研磨手心的温度,晃了晃,细碎的气泡在昏黄路灯下泛着光。
“今天的笔记,应该把青城写得很‘惨’吧?”及川彻先开了口,声音比赛场上的战术指挥轻了不少,带着点自嘲的笑意。他指尖划过瓶身的草莓图案,想起刚才比赛暂停时,瞥见研磨在笔记本上写“青城拦网脱节”,笔尖顿了顿,又添了行小字,隔太远没看清,现在想来,大抵是没忍心把“慌乱”写得太直白。
研磨把下巴埋进外套领子里,布料上的洗衣粉味混着及川彻身上的汗味,莫名让人安心。他翻开笔记本,找到“青城输因”那页,递到及川彻面前——“抗压弱”三个字被画了圈,旁边却用铅笔写着“岩泉一快攻未失水准”“及川彻临场调整及时”,字迹比其他分析轻了些,像是怕被人看见的小心思。
“没有写得很惨。”研磨的声音软乎乎的,耳尖还泛着红,“你们只是……没适应落后的节奏。”他想起22-13那分,岩泉一急着追分扣球被拦时,及川彻喊暂停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调,却还是先拍了拍花卷贵大的肩,说“没事,下次盯紧点”。那时他就知道,这支队伍不是输在实力,是输在没经历过太多“难打的局”。
及川彻低头看着笔记本,指尖轻轻碰了碰“抗压弱”那三个字,又划到旁边的小字,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你倒会给我们留面子。”他抬头时,正好撞见研磨偷偷往他这边瞥的眼神,像受惊的猫似的,赶紧低头拢了拢笔记本。晚风把研磨的头发吹得晃了晃,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及川彻伸手帮他拨开,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心里软得发颤。
“其实最后那几分,我知道我们赢不了。”及川彻收回手,重新拿起牛奶瓶,指尖在瓶口转了圈,“国见英的脚踝在抖,渡亲治救球时膝盖都没力气弯,花卷拦网时总往记分牌看——这些你都记下来了吧?”他没等研磨回答,又笑了笑,“我当时站在场上,看着稻荷崎的队员越打越顺,突然就想起去年春高预选赛,我们也是这样,明明再赢一分就能晋级,却因为慌了手脚,连丢三分输了比赛。”
研磨抬眼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及川彻脸上,能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为了这场比赛,他前几天带着队员加练到深夜,连饭都顾不上吃。“你们已经比去年强很多了。”研磨小声说,想起刚才青城队员围在一起,及川彻举着排球说“明年春高再来”时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酸,“明年你们肯定能打进全国大赛。”
“借你吉言。”及川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很轻,“不过下次再跟稻荷崎打,我不会再让你写出‘抗压弱’这种话了。”他想起比赛结束后,宫侑看研磨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在意,心里莫名有点慌,伸手把研磨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以后别总在观众席记笔记记到忘了喝牛奶,我给你带的草莓牛奶,你每次都剩半瓶。”
研磨的耳尖瞬间红透了,攥着笔记本的手指紧了紧:“我……我怕错过细节。”他其实是看及川彻在场上跑,担心他受伤,担心他输了会难过,才盯着赛场忘了喝牛奶。可这话他没敢说,怕及川彻笑他小题大做。
及川彻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没点破,伸手把他手里的笔记本接过来,翻到最后一页——“春高再会”那四个字写得工工整整,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排球。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排球,声音放得更柔:“明年春高,我们不仅要跟稻荷崎再打一场,还要带你去看全国大赛的场馆,比这里大十倍,观众席能坐满两万人。”
研磨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像盛了星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及川彻点头,把笔记本还给他,又把牛奶瓶塞到他手里,“不过前提是,你得每天把牛奶喝完,别总剩半瓶。还有,记笔记时别太专注,要是球飞过来,我可来不及救你。”
研磨接过牛奶,小声“嗯”了一声,低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草莓味的甜意在嘴里散开,混着晚风的凉意,心里暖得发慌。他偷偷看了眼及川彻,对方正望着空旷的球场,眼神里有遗憾,却更多的是期待。
“其实宫侑……他好像很在意你。”及川彻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比赛时他总往你这边看,赢了分也先找你的方向。”他没说自己看到宫侑在铜锣烧店跟研磨说话时,眼里的认真和不甘,怕研磨会为难。
研磨的动作顿了顿,牛奶瓶停在嘴边,耳尖更红了:“我……我知道。”他想起宫侑说“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时的样子,心里乱得像团麻,“但我……”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及川彻打断他的话,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不过下次他再找你,你要是不想理他,就给我发消息,我来帮你挡着。”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了僵,然后慢慢放松下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
晚风更柔了,吹得树叶沙沙响。及川彻抱着研磨,手里攥着那半瓶草莓牛奶,心里的遗憾渐渐淡了——输了比赛没关系,只要研磨还在身边,只要青城还有明年的春高可以期待,就没什么好怕的。他低头在研磨的发顶印了个轻吻,声音轻得像晚风:“明年春高,我们一起去全国大赛,好不好?”
研磨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好。”他攥着及川彻的衣角,心里想着,明年不仅要陪及川彻去全国大赛,还要把笔记本上的“青城输因”,全改成“青城赢因”。
及川彻刚帮研磨把笔记本塞进背包,转身时就撞进对方仰起的眼眸——研磨的眼尾泛着薄红,长睫在月光下像蝶翼轻颤,连攥着他衣角的指尖都透着紧张。
“怎么了?”及川彻放柔声音,指尖轻轻碰了碰研磨的耳尖,温热的触感让对方瞬间瑟缩了一下,却没往后退。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踮起的脚尖,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研磨没说话,只是仰头望他,月光落在他眼底,像盛了揉碎的星星。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环住及川彻的脖颈,踮着脚把唇凑了上去——动作生涩又笨拙,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软唇擦过及川彻的唇角时,连耳尖都红透了。
及川彻浑身一僵,随即反手环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他低头回吻,唇齿相贴的瞬间,像是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研磨的唇带着草莓牛奶的甜意,呼吸间全是让他心尖发颤的软,他试探着轻轻咬了咬对方的下唇,听见怀里人发出一声细碎的轻哼,手攥得更紧了。
舌尖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时,研磨的身体瞬间绷紧,却乖乖地没躲开,反而笨拙地回应着。及川彻放缓节奏,耐心地引导着,唇齿间的甜意混着晚风的凉意,在月光下酿出灼热的温度。研磨的手指在他后颈轻轻抓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连眼角都染上了薄红,像被染上了胭脂。
不知过了多久,及川彻才缓缓松开他,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研磨的脸颊烫得惊人,眼神慌乱地错开,却被及川彻用指腹轻轻转回来。“慌什么?”及川彻的声音带着刚吻过的沙哑,指尖蹭过他泛红的唇,“我又不会吃了你。”
研磨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小声嘟囔:“你刚才太用力了。”话虽这么说,手却没从他腰上松开,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及川彻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服传到研磨身上。他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清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温柔得不像话。“我下次吻轻一点。”他低头在研磨的发顶印了个轻吻,声音软得能掐出水,“不过……研磨主动的样子,很好看。”
研磨埋在他怀里的脸更烫了,伸手掐了掐他的腰侧,却没用力。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远处球场的喧嚣,却好像都被这月光下的温柔隔绝在外。及川彻抱着怀里的人,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输了比赛的遗憾还在,可此刻被月光和喜欢的人包围着,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明年春高,赢了之后,还要在这里。”研磨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认真,“还要……这样。”
及川彻低头看他,眼底全是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好,都听你的。明年赢了稻荷崎,我们就在这里,再吻一次——这次,换我等你主动。”
研磨的耳尖又红了,却还是点了点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突然及川彻刚将研磨抵在微凉的砖墙上,指尖还停留在对方泛红的耳尖,就被怀中人轻轻攥住了衣角——研磨的睫毛在月光下抖得厉害,眼底却藏着几分未褪的灼热,是方才深吻后留下的余韵。
“及川……”研磨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软,刚开口就被及川彻低头堵住唇。这次的吻比之前更沉,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瓣时,另一只手悄悄滑到他的后颈,指尖按住他的后脑,让他更贴近自己。研磨的呼吸瞬间乱了,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及川彻的运动服,布料被攥出几道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