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满头大汗,眼神无助地在人群中扫视,仿佛溺水者寻找救生艇,最后绝望地停留在冰冷的尸体上。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让池田太平出个丑而已!
毛利小五郎对此嗤之以鼻,他回道:“哼!狡辩!这只是你脱罪的借口而已,刚刚你亲口承认动了手脚,这就是铁证!”
毛利小五郎没有听信山村咏的话,对他来说,这只是山村咏的一面之词,反倒是听完山村咏话的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
他记得池田太平在我走后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吃这个药瓶的,仿佛知道吃了会死的样子。
越想越奇怪的江户川柯南很烦恼,和他一样觉得奇怪的还有一边的安室透和松田阵平,我也同样察觉到了奇怪,神色有些凝重。
安室透虽然内心同样盘旋着巨大的疑云,但脸上依旧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崇拜,对着毛利小五郎赞叹道:“不愧是毛利老师,一句话就能让嫌疑人露出了马脚。”
这番恭维让毛利小五郎更是得意非凡,叉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那是当然!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推理岂会有错?!”
“凶手才不是他啦,糊涂大叔。”一个清亮、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感,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自信的声音,如同清泉般突兀地流淌进来,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喧嚣。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向门口。
那里,是一个倚着门框的少年,他穿着标志性的棕色格子斗篷,头顶同色系的贝雷帽俏皮地歪戴着,脸上那副圆框眼镜的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神秘的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更添一份深不可测的气场。
“乱步先生?”我有些惊讶地轻呼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我下意识地看向他身后,寻找着福泽社长的身影。
“才不是迷路啦!”江户川乱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食指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动作带着名侦探特有的笃定。
他目光扫过我,嘴角勾起一个了然于胸的微笑,“名侦探只是恰好路过,感知到了这里有趣的气息而已!”
随即又像是觉得解释多余,骄傲地补充了一句,“名侦探想去哪里都不会迷路的!”
“哈?!”毛利小五郎被这半路杀出的小鬼气得吹胡子瞪眼,尤其是对方那声“糊涂大叔”的称呼,“你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凭什么说凶手不是他?!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是明摆着吗?”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带着一种“真相如此简单”的慵懒。
他踱步走进来,无视了愤怒的毛利小五郎,目光扫过山村咏和地上的尸体。
“笨蛋大叔,你抓错人了哦,这位死者先生,是自杀,至于这位先生……”他指了指一脸愕然的山村咏。
“他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动了药瓶,但是死者……”他的目光转向白布覆盖的方向,语气带上了一丝洞悉人性的了然。
“他自己,又把泻药换成了真正的毒药,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吃下那粒药的。”
“自杀?!”
“不可能!”
“阿平怎么会……”
惊呼声响起,反应最为激烈的无疑是名代文萱,她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眼神从震惊迅速转化为被戳破某种信仰般的疯狂愤怒:“胡说八道!你胡说!阿平怎么可能自杀?!他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他怎么会……”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猛地朝江户川乱步冲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因痛苦和愤怒而彻底扭曲,“一定是你!你和那个灾星是一伙的!你们都是在胡说!”
江户川乱步反应极快,像只灵巧的猫,瞬间闪身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几乎是本能地侧移一步,张开手臂将他护在身后,目光沉静地迎向失控的名代文萱,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名代同学,请你冷静!乱步先生的推理,从未出过错。他既然说是自杀……那么真相,必然如此。”
我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决,“池田同学……是自杀的。”
“闭嘴——!!!”名代文萱彻底崩溃了,我的话语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再次向我扑来,“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他!你们还污蔑,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说阿平是自杀!”
我并没有再躲,因为我看到松田阵平精准而有力地钳制住名代文萱的双臂,将她牢牢控制住。
她的挣扎在警官的力量面前显得徒劳无功,只剩下绝望的哭嚎。
“证据?”江户川乱步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指问题的核心。
“很简单啊。那个药瓶的盖子边缘内侧,有死者清晰且新鲜的指纹,还有被用力拧开留下的细微划痕,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服药前,自己亲手打开了药瓶,而这位山村先生……”
他转向惊魂未定的山村咏,“他只是在外面更换了标签,根本没有打开过药瓶内部,所以,瓶子里的毒药,只可能是死者自己放进去的。”
“他……是主动选择了死亡。”
山村咏听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连连点头:“对!对对对,这位名侦探说得对!我当时就是怕留下指纹被发现,只换了外面的标签,我家里还有那个‘泻药’的标签,我可以拿来作证!我真的没想杀他啊!”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巨大的冤屈得到洗刷的瞬间,让他几乎要哭出来。
咖啡厅内,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这场自杀的真相,比谋杀更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和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