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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残阳篇（第3页）

柳玄震的力气还是太大了，每一刀都劈得李长策架枪格挡双手发麻，到最后，转身飞劈直接压住李长策站都站不起来。

“李长策，你好好看看你左右流离失所的百姓，你就是为这样的狗朝廷，卖命的？”

随着最后三字的用力，李长策一斜枪杆，刀便顺势滑下，两个人转身相互拉开距离，柳玄震用力甩出刀鞘，刀鞘直直飞向李长策面前。李长策侧身一躲，刀鞘刺穿树干，卡在了里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柳玄震早就拔出了第二把刀，一左一右，一正一反，飞身落定又转身不停挥刀，两把刀架都架不住。李长策只好不停仰头俯身连着躲。

“他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李长策发现柳玄震每一招都打算要自己的命，看来不解释清楚真的没完没了了。

李长策翻身撩枪，挑走了柳玄震的短刀，又架住长刀，骂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听人说话！我没。。。”

话还没说完呢，那个小乞丐偷偷抄起施粥铺的尖刀，冲向背对着他的李长策。

“不许你欺负他们！”小乞丐持刀冲了过去，梵水芸本来想拦住小乞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习惯性想叫出蛊虫，但是忘记自己早就用不出武功心法了。

梵水芸大喊：“阿策小心！”

身子往前冲去，拦住了小乞丐，但是那把刀也捅进了肚子里。梵水芸摸了摸小乞丐的头，微微张嘴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小乞丐好像听明白了，一边号啕大哭一边转身跑走了。

“阿梵！！”柳玄震和李长策同时大喊。

柳玄震推开李长策，一把抱住倒下的梵水芸，他已经懒得理会其他任何事了。包括那个刺伤阿梵的小孩，包括那个伤害了所有人的阿策。

“我。。。我没杀他们，真的，我。。。我只是想让你们离开这里。。。”李长策想要上前看看，但是自己的愧疚在身后拉扯着自己，玄震的刀在面前阻挡着自己。

玄震抱着阿梵，单手持刀指着李长策。

“那颗药呢！那颗凤凰丹呢！”柳玄震喊得很大声，生怕阿梵会睡着，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梵什么也没再说出来，就那样看着柳玄震的脸，眼神里带着庆幸和悲悯，含着泪，就那样垂下了手，失去了力气。

“你是不是。。。把那药，掺进了水里。。。”柳玄震对着阿梵的身体，问出了再也得不到回应的话。

“玄震，你快。。。走啊。。。”

“李长策，你现在满意了吧。。。”柳玄震放下了刀，好像是在轻轻哄着阿梵睡觉一样，和她靠着头，“你走吧。。。我哪也不会去。。。”忽地，柳玄震拔刀横斩，在自己和李长策中间，隔出一道厚厚的刀墙。

李长策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再也走不上前去，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他转身离开，还没走出院子，就感觉头后一痛。转身一开，是刚才那个小乞丐和他的姐姐还有父亲。

“就是他！就是因为他梵姐姐才死的！”小女孩还在不停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扔去。

“军爷！军爷恕罪！！小孩子不懂事，您，您别怪，小孩子不懂事！！”大乞丐一边磕头，一边拦着自己的孩子，小女孩哭着跑走了。

“爹爹，怎么办啊，我们以后再也吃不上饭了怎么办呀！”小男孩摇晃着父亲的手臂，在为下一顿饭感到担忧，也为能不能活到明天感到担忧。

李长策看着柳玄震还在抱着死去的阿梵，看着这些本应该他来保护的百姓如此痛恨自己。他只感觉胸口如此闷痛，嗓子发痒发甜，跪倒在地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一道红色的液体从眼眶溢出来。

李长策流出了血泪，他还活着，他的命到头来，是唐影拦住留下的，是月月保密留住的，是长生自戕让来的，是阿梵和她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保下的。

他欠了太多债了，太多命债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着他的心脏撕裂一样疼痛。

他还不如死了，但是现在还不能。

李长策站起身，用枪费力支撑着身体，踉跄着离开了这里，一路向着长安的方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