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汶怕他离开,两颊被掐得微酸,却来不及歇整,连忙叫住:“等等!”
蒋觅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黎雾柏、黎雾柏应该也知道一点,可是若是蒋觅跟大喇叭一样,到处在葬礼上喊“跟着黎大少后面的人是陪酒的”怎么办?
到时候可丢死脸了!
尽管他觉得蒋觅的未尽之语不止这些,但顿了顿,还是打算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什么意思!”
郁汶冷下小脸,威慑力不足,但已足够让人看出他的不愉快,“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黎二少订过婚吗?”
不过过去不到一个月,青年的谄媚模样便扫之一空,仿佛曾经没有求蒋觅高抬贵手一样。
蒋觅越发地确信,短短十几天,郁汶已经攀上更有权势的黎雾柏。
他想到自己差点被抓去拘留的时刻,笑容勉强维持。
蒋觅垂头,想重新抓住青年的手腕,冷笑道,“未婚妻?也就只有鬼才会信你说的话。”
“照我看,”蒋觅的语气带着几分挖苦,“你要是缺钱花,不如就把这身衣服脱了,好好服侍少爷们算了。”
郁汶又羞又恼,不再给他第二次抓住自己的机会。
他飞速地挑准时机,使出吃奶的劲,用力地朝蒋觅手背上甩了一巴掌。“嘶!”
指甲刮到蒋觅的手背,擦出一大条痕迹,不过两秒钟,那道痕迹便开始泛红作痛。
“郁少,你在里面吗?”
是助理的声音。
蒋觅阴沉地捂住伤口,望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久久没反应。
*
等郁汶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流程已经告一段落,黎雾柏也暂时不需要他陪在身边了。
助理说帮他拿点吃的垫垫肚子,毕竟早晨看见郁汶没怎么吃饭,郁汶便待在原地。
郁汶心脏砰砰乱跳。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蒋觅时确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当时还在想着黎父的问题,黎雾柏之前说他父亲住院了,身体情况不是很明朗,要不然也不会急着让人继承,结果郁汶才没来几天黎家,他就死了?
郁汶做出哀伤的模样,提前捂住双颊,不让人看见自己沉思的表情。
黎父死了,黎卓君能分到遗产;黎卓君死了,黎卓君的合法伴侣继承他的遗产。
而黎卓君名义上的伴侣,那可不就是郁汶吗?
但说到底,郁汶和黎卓君的关系不过只是郁汶单方面瞎编。
但凡只要有一个郁汶曾经认识的人跳出来拆穿,这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便会轻而易举地被戳破。
而蒋觅无疑是最有可能陷害他的人选。
郁汶害怕地在人群内寻找黎雾柏的身影。
身处人群中心的对方被淹没在成堆的躯体间,只隐隐露出颀长挺拔的身姿。
他抿紧嘴唇,却又忽然捕捉到另外一个穿着西服的肃穆身影,对方周围围的人并不多,还能零零碎碎瞧见对方年轻的脸庞——
黎玉林。
他脸色唰白。
黎卓君的弟弟……也知道自己!
黎玉林可不像能替郁汶说话的性格,况且自己在葬礼上的身份可是他的二嫂,说不定还会在葬礼上与他撕破脸皮。
他心虚地想跑,回身时猛然撞上一人身躯,坚硬的骨头“嘶”地撞得他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