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话音刚落,便随着霍瀛手指方向,看到了不远处停落的一座宝气小轿,黄幔金鎏,珍珠玛瑙,是以装点,是皇家的轿子。
“皇室中人不去皇寺,来济安寺做甚?”她很讶异,成因济安寺在民间最为兴盛,是百姓大寺,求子最灵,已婚夫妇前来最多。
“慕名而来罢,无妨,既来之则安之。”霍瀛对她笑笑,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上山。
扫阶的小师傅见二人,上前询问,小小身躯朝容朱一礼:“女菩萨为何而来?”
这是最出名的尼姑庵,里面的小师傅多为流落街巷,逐水飘零的女婴,容朱还一礼,双手合十称:“我来见不尘师傅。”
哪想小师傅一口回绝:“师傅今日参禅打坐,不见客,女菩萨择日再来罢。”
她只笑着又说:“有劳小师傅同不尘师傅说,是长安的玉珠儿前来拜会,你跟她讲,她定会应允。”
小师傅应下,转身进了寺院。
她二人没等多时,便见那小师傅走出来,又合十一礼:“女菩萨请。”
容朱轻脚上前,拉着霍瀛正欲跨过那门槛,便被那小师傅再次拦下。
“师傅只说见女菩萨一人,王爷请在此稍候。”
她回头,看了眼霍瀛。
霍瀛朝她点点头:“我在此处等你。”
阿娘做事向来有阿娘的道理,容朱不多过问,转身跟着小师傅进了寺院,由着小师傅领路,带她去内院等候。
寺内乃清修之地,香火极盛,容朱先拜观音为父祈福,起来时眼眶又红的厉害,也不知是不是被这香火熏得……
两人行至一处别致小院,小师傅便不走了,对她道:“女菩萨在此稍候,师傅待会儿就来。”
“有劳小师傅。”容朱颔首。
她推开那半掩的院门,受潮生苔的木板咯吱作响,容朱走进去,但见那院中站着位身骨挺拔如松,却又有似水温柔的绿衣女子。那背影转过头,头上珠钗泠泠作响,素面也不显憔悴,玉容花貌,竟是有一面之缘的大公主。
容朱怔住。
赵芸章也一顿。
二人面面相觑,皆为彼此出现在此地而感到惊奇。容朱先见礼:“容朱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赵芸章点头,面色已然如常,仿佛两人私交甚好日常寒暄般:“安定王妃在此啊,寺中无人通传。”
“未曾想惊扰公主銮驾,妾才至济安寺,是来拜访不尘师傅的。”容朱低眉。
她以为这位大公主不会再多寒暄,却不想赵芸章竟是道:“噢…本宫来供灯,就要离去了,既然在此偶遇王妃,也是缘分,不妨进来陪本宫坐坐?”
容朱硬着头皮应下,她不知怎么,打心里觉得这位大公主才是朝内最不好应付的人。一个扶不受宠幼弟到太子的女人,一个帮失势皇后生母稳坐中宫的皇长女,绝非她表面显露这般云淡风轻。
她随公主进房,专供贵客落脚的屋子很宽敞,很明透,装修简而精,雕花圆桌上摆着瓜果与点心,都是从供桌上撤下的。
“王妃一人前来吗?”公主问,替她斟茶。
容朱有些受宠若惊,摇头道:“王爷陪同前来。”